現任大聯盟球評的尼考斯基(C.J. Nitkowski)這樣形容過在棒球生涯最後期遠赴日本或韓國打球的選手「就像是過氣的喜劇演員淪落至拉斯維加斯一樣」,老尼是位在1994年紅人首輪選秀進來,只花了一年就升上大聯盟的左投手,在大聯盟沈浮了10季之後,去了福岡軟銀,然後再轉戰至韓國職棒。他在結束亞洲的職棒生涯後,以39歲高齡在大都會小聯盟投了15場比賽,自此高掛手套。

更早之前,在1962年,兩位前大聯盟明星選手紐康普(Don Newcombe)和多比(Larry Doby)同時加入中日龍隊。同一年有一位在3A夏威夷島人隊,升不上大聯盟的右投巴奎(Gene Bacque),在一位日本記者的鼓勵下,到日本試試看,結果他在日本職棒打了十個球季,還拿下1964年的澤村賞,而他在日職的100勝,則一直和於1964年奪下26勝,還在日本一系列中的第一、六、七戰投出完封,率領南海鷹奪冠,囊括該年洋聯MVP和日本一系列MVP的史塔卡(Joe Stanka)並列助拳洋將史上第一,直到被郭泰源打破。這些前輩們的共通特色就是,他們再也沒有回過大聯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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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美國極受敬重的棒球作家蓋蒙斯(Peter Gammons)指出了一個不同的趨勢,正在快速出現。一位不具名的大聯盟高層說:「你看去年米克拉斯打進了明星賽,還有布雷瑟(Ryan Brasier)成了紅襪十月份牛棚英雄之一,事情已經不一樣了。我們送球探去那邊,不再單純只是觀察有意入札美國的頂尖日本投手,他們在一個球季要去兩三趟,去探查那些卡在3A上不去,轉進日韓,賺75萬到一百萬的固定年薪,比在小聯盟優渥許多的投手,看看他們有沒有進步,能不能解決大聯盟的打者。」

這位高層還說:「西武隊有個傢伙,叫做凱爾?馬丁(Kyle Martin),是個高大的速球派中繼投手,曾經是個被看好的潛力股,也是升不上去,去年在日本頗不賴,自責分率才2.08,而且他才28歲,我打賭他明年明年春訓就會有球隊找他,搞不好還是大聯盟保證約,因為你看大聯盟連兩年都創下中繼投手的使用紀錄。」這位高層或許話說得早了一點,馬丁今年自責分率升到4.00,四場出賽就挨了一轟(去年整季才兩支),但他有一點是對的,就是大聯盟的中繼投手使用量連三年創新高,讓各隊對牛棚戰力OK忠訓 房屋貸款率利計算公式需求甚孔,能撿進籃子裡的都是菜。

馬丁在紅襪小聯盟待了5年多僅僅獲得上大聯盟投了2場中繼2.1局的機會,2018年轉戰日職西武獅後出賽22場,戰績2勝1敗1救援10中繼、防禦率2.08。 2018 Topps 球員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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蓋蒙斯認為這很合理。在上個賽季後,紅雀在2018年給米克拉斯的兩年,1500萬美金的合約看起來簡直是反向薪水小偷,在今年開季前就直接換約成四年6800萬。當然如此,因為我們是在談一個拿下國聯最多的18勝,大聯盟最佳控球投手(每9局的保送只有1.30次,以及第一球好球率70.8%,都是大聯盟第一)。但是在去讀賣巨人之前,米克拉斯只是個身材高大,但定位不明,球速普通的4A級投手,更糟糕的是,他的控球很糟,BB/9值為3.35,5.32的高自責分率,難怪他在大聯盟只撐了37場比賽。但他和他美麗的太太,前UFC舉牌女郎蘿倫去了東京,放開心胸,擁抱不一樣的文化(他說他超喜歡每次出賽,東京巨蛋都擠滿四萬名球迷,不管巨人輸贏,都從頭加油到尾;而蘿倫比她老公更受歡迎,她在那三年間成了登上日本雜誌和廣告的名模,去看老公的比賽時要請保全開道),多練了一顆卡特球,更重要的是學會如何控球。在巨人隊的三季中,不只有31勝13敗,2.18的傲人自責分率,更可怕的是378次三振,才69次保送,這是在投了425.2局後的成績。

米克拉斯在讀賣巨人奮鬥三年之後,去年重回大聯盟加入紅雀,首季就拿下18勝4敗、防禦率2.83的優異成績,這讓各球團開始注意在日韓職棒浴火重生的投手們。 美聯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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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重整了投球姿勢,改進了每一種球路,再多加一顆卡特球,一回來就成了明星球員,是大聯盟的頂尖投手,」當初把米克拉斯交易到游騎兵的教士總經理皮瑞勒(A.J. Preller),然後去年他回鍋時,標價又以三百萬美金之差被紅雀攔糊,他懊惱地說:「你得要佩服紅雀隊,他們做了一個超正確的決定。」

有了米克拉斯的例子,喔,當然還有科比?路易斯(Colby Lewis)和沃格宋(Ryan Vogelsong)。還記得永遠鬍渣滿臉的大個子嗎?他是1999年游騎兵隊首輪選秀指名,有強力的手臂,但卻沒有成績,在2002和2003年的自責分率分別為6.29和7.30,到了2007年,他到了生涯第三隊運動家隊,上半季自責分率還是高達6.45,雖然下半季在3A的沙加緬度隊有8勝3敗,1.88ERA的好成績,運動家隊還是放棄了他,讓他隔年去了廣島鯉魚。飛到太平洋另一側的路易斯突然就像吸了神奇的氧氣般脫胎換骨,一位叫鎌谷喬的前柏克萊內野手,他曾短暫地打過日本職棒,後來轉作遊騎兵隊球探,在看了路易斯在廣島的第一次牛棚練投後,馬上打國際電話給他的老闆,總經理丹尼爾斯(Jon Daniels)和時任助理總經理的皮瑞勒。「我保證如果他在美國也能像這次牛棚練投這麼威,他可以在大聯盟取勝的。」

在廣島的兩年中,路易斯連拿兩年央聯的三振王,而且K/BB是比米克拉斯更誇張的369-46。遊騎兵隊把他重新簽回美國,剛回歸的前兩年,他為球隊拿了26勝,而且還在季後賽先發了8場,拿下4勝1敗,2.81自責分率。皮瑞勒當年為了再度確認鎌谷的話,飛到廣島去親眼看路易斯的比賽。「他的自信心和投手丘上的霸氣完全不同了,」原因是什麼?不需要再證明他是塊首輪選秀的料?還是他不用再一直擔心大聯盟飯碗不保?皮瑞勒說:「我們始終搞不清楚,但很清楚他去日本的態度就是,我要自我大修,而這態度在第一次牛棚就展露無遺。」

路易斯也是在日職廣島鯉魚的兩年時間脫胎換骨,重回大聯盟後成為遊騎兵長達6年的主力先發投手之一。 歐新社資料照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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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大小聯盟間沈沈浮浮十年的赫曼(Frank Hermann)在2017年去了樂天金鷹,去年成為樂天的主力終結者,自責分率不到2,還拿了18次救援成功,他說他成功的原因就是『我不用每次出賽後都得擔心飯碗不保,當你是個4A級的選手時,一次投不好,甚至是你投的OK,但一場延長賽或雙重賽,你就得回小聯盟,那是種很折磨人的心情。』

廣島去年央聯奪冠的功臣之一是33歲的強森(Kris Johnson),他在30歲時去了廣島,一下子從一個連在3A自責分率都高達6.50的廢柴,變成年薪三百萬等級的一線球星。強森在日本第一年就有14勝7敗,1.85自責分率,隔年更成為自巴奎之後,第二位獲得澤村賞的洋投。

強森說:「我發覺我在日本真的就是孤軍奮戰,我得自己琢磨球路,自己思考,自己OK忠訓 借錢台中去實驗球種。我的曲球角度也變大了,就算這讓我的球看起來算好猜。因為日本打者不求全壘打,但很會纏鬥,你得在不同的球數投不同的球種。我開始嘗試在一好三壞時投滑球或卡特球,我到了最後降到3A時才開始投滑球,但這顆球在日本持續進步中。」

強森(右)在小聯盟已經快混不下去,但一到日職馬上變成澤村賞強投,實在是太不可思議。左邊的卡米內羅也曾轉日職巨人隊,一度還是相當不錯的終結者。 2014 Topps 球員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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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球季結束後,強森就滿35了,但他仍沒放棄重回大聯盟的夢想。「我的球質跟年輕時一樣好,但是我的配球和控球比在美國時更強了,」強森說,「當我還是潛力股新人時,我的直球大概是92到94英哩,但我現在速度更進步,加上我現在有四種球路,我知道怎樣玩球了。因為在這裡得要生存,每隊只有四個洋將名額(韓職更只有三個),你得要有表現。」

但現在這些從日本或韓國職棒過水回來的投手們,已經獲得實力的認可。芝加哥小熊隊的韋伯斯特(Allen Webster)雖然在春訓前雖然只拿到小聯盟合約,但他靠著在亞歷桑納時投出的1.50自責分,還有98英哩的剛猛速球,成功擠進小熊開季名單。雖然他在大聯盟生涯自責分率是6.06,在3A是5.05,2A為4.93,連在韓職都高達5.70,但誰知道他會不會是今年的布雷瑟?畢竟布雷瑟在2017年在廣島只有26次上場機會,只投了30局,還一度被擺到二軍,季後就被解約,他自己寫信給大聯盟所有球隊毛遂自薦,結果居然在去年季後賽只失一分的超級牛棚。

也許美國很多在小聯盟吃著麥當勞,睡在汽車旅館,坐著七小時長程巴士的球員們,現在都在想著:Go west, young ma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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